子,也要让县衙有出有进,不至于借账度日啊。”“似曾家、姚家和岳家这样的豪富,完全没必要减免太多,所以……”他点到即止,顿了顿后道:“而且,江陵府和沔州说不定还要我们上交一定额度的税款,所以库房中得有所存银和存粮才行。”“今年已有洪灾,秋收是颗粒无收了,却还不知冬天的收成如何。”他道:“现在水稻、粟米和豆子都是刚长出来,想要收获至少还需两月才知,要是再遇上秋旱,那更需要存粮了。”韩牧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,惊奇的看着他,“你,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收曾家和姚家这些士绅大族多少赋税才好?”赵主簿就教他,“也不能全收,可稍稍减免一些,毕竟他们也受灾了,且前不久还给县城捐了这么多钱。”韩牧深以为然的点头。“所以这次宴请,曾老爷他们就是和大人打听这个的,大人可先减一些,他们必定不满,到时候再稍稍减一些,若还是不满,等下官和他们谈,然后再略减,可一可二,不可三,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减,之后就算定下来了。”韩牧一脸惊奇的看着赵主簿,最后竖起大拇指道:“厉害呀!”赵主簿笑开,谦恭的道:“大人谬赞。”“不过公文未曾下来,本官来的时候只知道朝廷会减免赋税,却不知具体怎么减免。”他还以为是全免呢,那会儿哪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道道?赵主簿略一思索便道:“下官倒是可以和沔州那边打探一下,可公文要是被扣在江陵府,下官也没有门道打听了。”韩牧应下,打发走赵主簿后看向顾君若,“你说的不错,这县衙里的人谁都好换,只赵主簿最不好换。”韩牧很好奇,“你说,他来‘说服’我,曾家这几家会给他多少钱?”顾君若摇头,“我不知行情。”“那他会给我钱吗?”顾君若眼波流转,也好奇起来,“看看?”韩牧点头,“看看。”韩牧答应参加这场酒宴了,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,他们不仅请了他,还请了顾君若。当然,是各家的夫人邀请的,同在一个酒楼,曾家包下整个二楼,被一分为二,男客女客各在一边。而一楼供说书人说书和伶人表演的台子也被收拾出来,曾家从江陵府里请了有名的伶人来演奏。伶人们坐船到时,是曾家管事亲自去接的,有伶人坐在车上弹琵琶,一路弹到了酒楼。义县的百姓 县学赵主簿从酒楼里迎出来,连忙挥手打发众人,“去去去,大人忙着呢,要实在闲着无事,把家附近的路和水渠通一通是正经。”韩牧看见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曾老爷等人,转身把顾君若从车里扶下来。“县令大人,夫人,”曾老爷几人冲韩牧和顾君若行礼,笑着请他们入内。曾太太和岳太太为首,领着好几位夫人站在身后,顾君若一进来,她们立即笑着上前,亲切的拉着顾君若上楼:“夫人快楼上请,他们自去喝他们的酒,我们自玩我们的。”楼上重新布置了一下,这家酒楼是姚家的,可见这一次姚家对此次宴席的看重。姚老爷也来了,此时他脸上再看不到以前面对韩牧的傲气,他也笑得一脸和气,似乎一个月前对韩牧愤恨的人不是他一样。姚伯清和姚季白都跟在他身后。一个月前的那次交手让姚家知道,有些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,他们想要借力打力,韩牧他们也可以,而且他们借的力比他们更大。识时务者为俊杰,姚伯清是商人,更能屈能伸,姚老爷在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时,也很识时务的屈服了。韩牧谈不上高兴,不过也不会为难他就是了。席上,曾老爷代表大家提了一下免税的事,他没有放低声音,反而微微高声,就是为了让在另一边的顾君若也能听到。这两个月看下来,他们也算看明白了,韩牧说是县令,但其实县衙是他们夫妻俩人做主。甚至顾君若起的作用不比韩牧小,许多事都是她拿的主意。来前,韩牧和顾君若已经有了主意,他很爽快的应承大家道:“我打听了一下,朝廷的公文已经发下来,不日就会到县衙,到时候便可知今年的税赋要怎么减免了。”他笑道:“公文一到,我便告知各位,你们放心,本县说了有减免,那必有减免。”